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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玉兰树下的外祖母

□ 作者 李 杨 (江苏局物测队)

1996年7月,南京骄阳似火,蝉鸣嘹亮,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的甜香,我外祖父母搬到了这里。

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外祖母的情形。她身材微胖,身穿碎花浅蓝色衬衫、黑色长裤。她亲切地喊着我的乳名,朝我伸出双臂,满脸灿烂的笑容仿佛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开了一扇窗。

她来之后,我的生活丰富起来。她把自己前半生的命运讲给我听,用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打开了我认知世界的大门。我也把我的小秘密向她诉说,她听得很认真,不时点点头。有时是倾诉者,有时是倾听者,外祖母成了我终身的知心人,用最无私的爱浸润了我的童年,影响了我的一生。

从北方来的外祖母,对花花草草情有独钟。南方的温暖潮湿,很益于花草生长,这更让她喜出望外。后院的花园,便承载起外祖母对美好生活的寄托。她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,把院子装扮得生机勃勃,宛若精致的花园。她种了很多花草,有康乃馨、蔷薇、玫瑰、桔梗等,其中她最爱的是白玉兰。

一个凉爽的清晨,外祖母心爱的白玉兰开花了。温润的白色花瓣,隐隐地带着些许香气,虽不馥郁却沁人心脾。盛放了一树的白玉兰,让外祖母的脸庞上一直洋溢着笑容。这是院子里唯一的一棵玉兰树,树荫下常常坐着外祖父母两人。外祖父看看报纸、喝喝茶、听听收音机,外祖母就在一旁缝缝补补。

我念了一首《玉兰》给外祖母听:“净若清荷尘不染, 色如白云美若仙。微风轻拂香四溢,亭亭玉立倚栏杆。”她听完,眼角流露出笑意,说道:“以后每个玉兰绽放的日子,你都念这首诗给我听吧。”虽然外祖母文化水平不高,但丝毫不影响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她乐观积极、迎难而上,把简单平凡的生活过成了一首隽永深刻的诗。

外祖母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和波折,但她始终乐观豁达,坚韧不拔。就像梭罗所说:“犹如一支浮标,任何风浪也无法使它沉没。”外祖母像极了她养的玉兰树,树身挺拔,不挑土地,耐寒耐旱,花香满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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